谨以此文献给 @Legstel ，我亲爱的腿腿，有才情、下笔清冽却心软酷爱发糖的腿腿，生日快乐。贺文要一波接着一波，接二连三地来才好，我来接第二棒。祝你许下美好愿望，实现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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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lash
*时间线：接复仇者联盟1
“生日快乐，队长。”
这是史蒂夫踏进公共区域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声音来自沙发上坐着的小胡子，那人正盘着双臂，头枕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
“谢谢。”史蒂夫带着好闻的沐浴乳气味走到他跟前，“我以为所有人都出去了。”
托尼这时才睁开眼，“除了我的所有人，别担心，他们都会在晚上的派对开始之前回来。哦，我有告诉过你，我为你安排了生日派对吗？”
“你没有。”史蒂夫看着他。
“好吧，我太忙了。不过——”他竖起一根手指，“如果你接下来要说的是‘取消派对'这类的话，我劝你还是闭嘴吧。”
“谢谢？”
“这就对了。”托尼满意地坐直身子，“那么，现在你可以说你的生日愿望了，礼物，或者想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史蒂夫歪着头看向他，“你是阿拉丁神灯？”
托尼没有被逗笑，他一脸正经，“听着，我相信斯塔克比阿拉丁神灯更能满足人类的愿望，我没在开玩笑，队长，你可以提出生日愿望，想要个盾牌回收装置吗？或者带你去拉斯维加斯见识一下？”
史蒂夫默不作声地盯了他一阵，转身走去冰箱前，从里面拎出一盒牛奶，“别告诉我，你大清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再扮演一下神明，来满足我的生日愿望。”
“我承认，这个时候我多数都在睡觉——”
史蒂夫撕开包装，仰头灌下整盒牛奶，“你现在也应该去睡觉，你的黑眼圈正在削减你的魅力。”
“第一，很高兴你首先肯定了我的魅力；第二，我的魅力不会受到任何事物的影响；第三，你到底有没有生日愿望？”
“有。”史蒂夫看见托尼的眼睛因为等待答案而睁大，他认认真真地说：“世界和平。”
托尼愣了一下，冲着他无言地摊开手，仿佛在说：就这样？
史蒂夫点点头。
“停止挑逗我，队长。”托尼不悦地看过来。
“我没有，这确实是我最大的愿望。”他指向托尼，“并且你已经在为此努力了，钢铁侠。”
托尼沉默起来，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后，他再次抬头看着史蒂夫，“那作为托尼·斯塔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斯塔克，你不必——”
“嘿。”托尼打断他，“我很高兴你搬进了我的大厦。”
史蒂夫蹙起眉，他不懂托尼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件事，但他只是安静等待着，没有出声抛去疑问。
“我很高兴你们所有人都住了进来，但显然第一个入住的你起了一定的示范作用。我不是说我一个人就不能拯救世界了，但是有人跟你一起朝着你的目标努力，这是件很不错的事，你也这么想对吗？所以这不是你的特权，队长，我愿意在你们生日的时候，尽我所能满足你们的愿望，你们所有人。我不是在卖弄，但作为掌握领先科技的亿万富豪，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们现在是队友了，这是增加亲密度的一种方式，你不该拒绝。”
史蒂夫凝视着托尼真挚的脸，轻蹙的眉头展开，“任何愿望都可以？”
“当然。”
“好。”他拿起一袋全麦面包扔向沙发上的人，“在你实现我的愿望之前，我们得先吃点早餐。”
托尼皱巴着一张脸，往嘴里塞了一片白吐司。
他们站在了一间位于纽约中央公园西大道的自行车租赁店前。
“这就是你的愿望？”托尼失了平日里贵族精英式的风度，扯着嗓子问道。
史蒂夫面不改色地点头，“怎么？伟大的托尼·斯塔克要打退堂鼓了？还记得吗？'任何愿望'。”
托尼抬手松了松领口，提腿向店里迈去，“不，我只是没想到你的爱好确实与你的年龄相符。”
“我看，对你来说，科技和钱以外的事才是难事。”史蒂夫说。
“你有多久没骑过自行车了？”史蒂夫双脚踩动着脚蹬，微微侧头冲着坐在身后的人问。
他们没有租车，而是由托尼直接买下了一台，因为除了押金，店员还要求他们其中一人抵押身份证件，托尼没有随身携带证件的习惯，而史蒂夫不想别人被他证件上的年龄吓到。
“如果你指的是双人单车，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托尼在他身后暗自翻了个白眼，配合着史蒂夫的节奏踩着自行车。
“我也是。”
“哈？”
“这有什么稀奇的，在我掉进海里之前，我几乎就只做战斗这一件事。”
“而在你参军之前，你那瘦小的身板也找不到姑娘和你一起搭乘这种情侣单车。”
史蒂夫没被他的话惹到，只是笑笑，“谁说双人单车一定要情侣才能骑，朋友不行吗？”
“如果我说不行，你是不是要立刻把我扔下去？”
“不。”史蒂夫的幽默超乎了托尼的想象，“我会马上让你假扮我的情人，为了能顺利完成这场单车之旅。”
托尼对着眼前宽阔的肩背瞅了又瞅才说道：“你今天心情不错。”
“今天是我生日，我理应心情不错。”他振振有词地应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无赖。”他渐渐不再往脚上发力，因为他发现即便他根本不踩脚蹬，车轮也转的飞快，于是他就索性偷起懒来，只是把脚放置在脚踏上，“等等，你刚刚说这是‘单车之旅'？很难相信你居然把你每天的晨跑路线当作是一场旅途。”
史蒂夫手捏着车把，带着身后人在树荫下穿梭，光影斑驳，在二人的脸上投下树叶形状的阴影。即使只有他一个人踩动单车，他也相当轻松，“骑车和跑步的感受不一样。这就好比你在天上飞，坐飞机和穿盔甲是不一样的。”
“是的，我的盔甲更炫更酷更快更贵。”托尼快速说着：“那骑单车呢？快点儿？比起跑步来说，是种更硌球的运动方式？”
史蒂夫在前面摇摇头，“斯塔克，别以为我会忽视你的黄色笑话。”
“严格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个笑话。”托尼嘟囔着。
“阿拉丁神灯在实现凡人愿望的时候，都会有这么多抱怨吗？”
托尼这才歪歪胡子噤声。
他们已从哥伦布圆环*一路骑到了水库*边。史蒂夫并没有对托尼的省力举动发表什么意见，他在抵达湖边道的时候，逐渐放慢了速度，偏着头欣赏起湖里的几只天鹅来。
盛夏的七月热烈鲜活，金色的阳光带着曝晒的意味洒在他们的皮肤上。托尼抬眼看见了史蒂夫被晒得通红的耳廓和冒着汗珠的白皙后颈，超级士兵背部的温热透过薄薄的棉布T恤扑向他的脸，充斥着清淡的洗衣粉香味。
托尼并不喜欢这种让人流汗的运动方式，可以说他讨厌一切让他汗淋淋黏糊糊的事情，除了某一种。但他现在开始觉得还不赖了，他感受到他脸上细密的汗水被迎面吹来的风拂过，那是史蒂夫在前方双脚踩动着给他带来的一丝清凉。湖里的水汽以看不见的方式沁润着他们的身侧，平静的湖面如同一整块湛蓝的镜子，微风过境时，又化作闪动跳跃的银亮鱼鳞。
他很久没有这么简单过了。简单的出行方式，简单的人工景致，和简单的人一起度日。
“你看那只黑天鹅。”史蒂夫突然伸手指向一只在湖里梳理羽翼的长脖子鸟类，他的头转了过来，让托尼得以看见他直挺挺的鼻子和金黑两色的长睫毛，“它有点儿像你。”
托尼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那是一只落单的黑天鹅，羽毛柔顺光亮，动作缓慢优雅，它的周边围了几只白天鹅，正聚在一起，翅膀紧贴着翅膀。
“你是说我看上去就跟这只黑天鹅一样，不合群，高傲，但又与众不同？”
史蒂夫这时候突然笑了起来，他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它和你的发色一样，都是黑色，而且他看上去也很聪明。”
而托尼·斯塔克是个复杂的人。他拥有复杂的东西，他擅长处理一切复杂的事物，数据、公式、定理、武器、财富，甚至连他的情感表达也是复杂的，他没法对喜欢的人事物直说喜欢，也难以对憎恶的东西全然摒弃，点滴不沾。
简单的美国队长，复杂的钢铁侠。
因此他们总是不合路数，因此他们一直争吵不断。但他们又相互被对方与自己相比的截然不同所吸引。相互？托尼在心里咯噔一下，我刚刚在内心说了相互这个词吗？他开始盘问自己。
好吧，他暂时只敢说，自己被对方身上那点难得的纯粹所吸引。
可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他知道对方在意自己，比起所有人，更在意他。
托尼松开了从前方车座两旁延伸出来的车把，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微微昂头，阳光亲吻他的眼皮，使他的视网膜上全是一片炽烈温暖的橘红色。风撩动他的发梢，掀起他的衣摆，他的身子随着单车的跑动而微微摇摆，他不关心正驶向什么地方，反正史蒂夫就在他的前面，史蒂夫会掌握方向，史蒂夫会引领他们前进。这感觉很好，不比他在天空翱翔俯冲时差，比起自由，更多了几分热情、和煦的滋味。
“骑快点。”托尼露出笑脸，让光线也爱抚他洁白的牙齿，他的催促里夹杂着轻快的笑声：“再快点。”
史蒂夫眉开眼笑，顺从地发力加速，暖风陡然增强，呼呼地从他们耳畔擦过，他轻声答应：“好。”
或许，美国队长对钢铁侠还是会诸多管制，寻弊索瑕，但史蒂夫·罗杰斯对托尼·斯塔克，早已是有求必应。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骑单车，我就不用给你找那辆限量版哈雷了，直接给你办张Citi Bike*的年卡就行了。”托尼把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眼角瞥着不远处停放的那台双人自行车。
他们躺在绵羊草原*的草地上，混在享用野餐和享受日光浴的人们中间。史蒂夫已经有些饿了，这不能怪他，全程几乎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踩单车，他正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就去不久前路过的那辆热狗餐车前买些吃的。
“我只是给神盾局提交了一份申请，想要一台方便出任务的交通工具，摩托车很好，轻便快捷。至于为什么弗瑞会把那份报告交给你，就不是我所掌控的范畴了，况且，我没说一定要辆哈雷，也没有说非要限量版。”史蒂夫义正言辞地回应。
“我只是想确保我的搭档看起来和我一样酷，不过这有点儿难度，这世界上还有比我的盔甲更酷的机械吗？”
“嗯哼，单车卡不够酷，我爱我的限量版哈雷，我觉得它就比你的盔甲酷。”
“哇。”托尼坐起身子，颔首望着平躺在地的史蒂夫，他的眼角被笑容挤出细纹，“我还以为美国队长讨厌一切贵的东西。”
“你以为我是什么仇富协会的会长吗？”史蒂夫好笑地看他。
“我可不了解你。”
“那你尽可以来了解我多点。”
托尼拿不准史蒂夫这话里的意思，听上去像是某种暗示性的邀请，但他很快就考虑到了对方的正直度，又打消了心里那层跃跃欲试的想法。他四处看了看，抬手拍拍后颈，胡乱转移了话题：“总而言之，你的生日愿望就是带着斯塔克来一趟中央公园单车一日游？这太扯了。”
“如果不是你后来偷懒不踩了，这原本应该是斯塔克陪史蒂夫来一次双人单车夏日郊游，而且要不是你怕热，我们本可以从曼哈顿一路骑到布鲁克林，我甚至可以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那片老街区，虽然那里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我发现你在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和我斗嘴了，是吗？”托尼眯起眼。
“的确，简直乐趣无穷。”史蒂夫眨眨眼。
“到了晚上吹蜡烛的时候，你可没法这么糊弄其他的队友们。”他挺直腰背，一脸严肃，装模作样地压平语调说：“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除此之外，就是和搭档来次单车之旅。”
史蒂夫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托尼的小臂，他的眼睛弯弯，宛如贝加尔湖*最为清澈时的一片冰蓝光景，“少学我，斯塔克。”
“不像？”
史蒂夫摇头。
“那你晚上打算怎么说？”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愿望？”史蒂夫审视地注视着小胡子。
“因为好奇？我很想知道像你这样的高龄老人都想要些什么？”
史蒂夫轻声笑起来，他的面容变得柔和、明媚，他眉眼温柔，笑容完美，“你喜欢被我需要的感觉。”
托尼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凝视着史蒂夫，看他嘴唇翁动，看他笑。他褪去美国队长威严沉稳的外壳，额前的金色碎发在阳光下如同麦穗，那是属于史蒂夫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笑。托尼想起，他上次看到类似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是在纽约大战的那天，他被绿巨人吓醒，意识尚不够清明，他的视野上方就是一副这样的画面——好看的美国队长，脸上脏兮兮的，像只花猫，灿然地对着他笑。
“我可能会这么说。”史蒂夫见托尼不再开口，于是自己接着说下去：“我的愿望是——有一个家。”他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托尼，这一次是他躺在地上，对方坐着俯视他。
“家？”
“是的，斯塔克。”
“这有点抽象。”
“不，完全不，你正在做这件事，每日每夜。”
“我？有吗？”
“当然，一直都是你。”
托尼眉头皱一下又舒展开，他咧开嘴角，“那你的愿望又快要达成了？”
“毫无疑问，是的，神灯先生。”
“作为答谢，下一次改叫我托尼。”
“好的，托尼。”
Fin.
*哥伦布圆环（Columbus Circle）、水库（Jacqueline Kennedy Onassis Reservoir）、绵羊草原（Sheep Meadow）均为纽约中央公园内景点。哥伦布圆环位于西部，水库位于中北部，绵羊草原位于南部。他们由中央公园西大道租单车进入，向北骑行，绕园一圈，最后在南部的草地上休憩。
图1 哥伦布圆环
图2图3 水库
图4 绵羊草原
*Citi Bike（bike-sharing system）：纽约的共享自行车计划。
图5 纽约市的Citi Bike
*贝加尔湖：位于俄罗斯境内，中西伯利亚高原南部，形似新月，因此又名月亮湖。
图6图7 贝加尔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