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Don't Stand So Close to Me （ABO 一发完）
肉的部分建议搭配BGM一起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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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降落到这个无人岛已经两个钟头了。
在这难熬的时间里，他们一共只说了两句话。
——我们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
他们被困在由某种不明物质形成的结界里，常人称之为魔法，而托尼只会认为是未被解释的科学原理。贾维斯多次扫描后，仍无法分析出成分，但检测到结界正在以肉眼难见的慢速度逐渐消散，因此他们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们从炙热的午后，一直呆到夕阳下沉。为了找寻出路，他们沿着海滩环绕了岛屿一圈。这岛上除了大片的热带植物以外就只有沙子，没有任何线索。
美国队长的好搭档，钢铁侠，正套着他那身耀眼的金红盔甲——事实上他从出任务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就没脱下来过，连面甲也没有，他正在海滩上暴躁地踱来踱去，他大可不必这样，史蒂夫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这样想着。
身上紧绷绷的制服让他闷热不已，而眼前在他视野里晃来晃去那抹鲜亮颜色更平添了他的烦躁。他皱皱眉，眉稍一滴饱含盐分的汗珠随着他眉毛的耸动沿着额角淌下，于是他发起了落岛后的第三句话，“你为什么不过来我这里坐下？你晃的我头疼。”
“抱歉？真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下我还得为你的头疼负责。”对面的人没好气地回答他。
“我是说你没必要这样，说不定天黑我们就能出去了，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坐下来好好休息。”
“你认为？我是不是就非得按照你认为的来做？”
“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什么毛病？”盔甲猛地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史蒂夫，哪怕隔着金色面甲，也能让史蒂夫感受到那瞪视的目光，“从你开始瞒着我去追捕分子人的时候开始，你是不是就想问我我有什么毛病，可你猜怎么着，最后多亏我出现，你才能坐在那颗椰子树下一边乘凉一边质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哦！托尼，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如果你需要再听一遍，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托尼，鉴于之前的奥创事件，你作为科学家的好奇心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危险，我认为有必要向你隐瞒这次行动’，这样的话我可是真的需要再听一遍？！”
“我早该想到你还在生气，你从没话这么少过。好的，托尼，我得让你知道我很后悔之前的决定，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我不该无端猜测，你总是能比我想象中的做得更好。不过，如果跟我待在一起让你这么不自在——”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托尼来来回回躁动不安的步伐，“你本可以在分配任务的时候拒绝跟我一组。”
“谢谢？要不是因为你不会飞——”
“我当初分组的确是考虑到空中掩护的问题，但是索尔、猎鹰也能飞，如果你不愿意——”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托尼？”对方反常的暴躁情绪让史蒂夫警觉起来，他腾地一下站起身，眼里的蓝绿湖水波动着投递出担忧又小心的视线，“发生什么事了？你有些不对劲。”
多动的盔甲此刻却全然静止了下来，沉默许久托尼才开口，陡然冷淡的语气仿佛经过刻意伪装，“我没事。”
史蒂夫眉头深锁，向前迈了一步，怀疑地问：“你确定？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你可以解除盔甲。”
“别过来。”盔甲向后退了好几步。
“托尼，解除盔甲。”史蒂夫站在原地与他僵持着，却没再向前逼近。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队长，我们还在任务当中，比起托尼.斯塔克，我想你更需要钢铁侠。而且——”话没说完，托尼脚下一晃，身子似脱力一般向下跪去。
“托尼！”史蒂夫立马向前跑去，在离托尼还差几步距离的时候，察觉到眼前亮起一簇扎眼的金光，被迫停下脚步。
托尼单膝跪地，佝偻着背，像是在遭受着什么折磨，但他仍倔强地伸展手臂，冲着史蒂夫扬起手掌，掌心炮正在聚集着光亮，“我说了别过来！”
史蒂夫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但很快面容变得更为坚定，“你得让我帮你，托尼，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该一个人面对。我们现在只差四步的距离，我足够在承受斥力炮的冲击下抓到你，托尼，不要试图让我手拆你的盔甲，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解除盔甲，托尼，最后一遍。”
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掌心炮的金光汇聚到最盛的时候蓦地暗淡下来，最后盔甲无力地垂下双手，撑在地面上，史蒂夫超凡的听力甚至能捕捉到那隐藏在面甲之下粗重的喘息声。
在史蒂夫到达托尼身边时，盔甲解除的口令终于发出，坚硬的外壳从中打开，里面的人瞬时跌了出来，还未落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
此刻的托尼.斯塔克像是刚被从水里打捞上来，棕黑的碎发全然汗湿了贴在额角，面色潮红，嘴唇却苍白，他紧闭着双眼，并非因为昏厥，而是源于现在昭然若揭的羞赧与不甘。
史蒂夫半身浸在海水里，抬头就看见天际挂起一弯明月，四周暗下来，只有托尼的胸前亮起盈盈蓝光，他抱着托尼的手劲从未松懈，他的一颗心在事后逐渐被忐忑和不安占据，他很想趁着托尼无法逃跑时，开口问他是否一直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感情，是否也曾在他们之间看到过多于朋友的那点希冀，但托尼罕见的不言不语让他拿不准主意。
他最终等到体内的结消退，他预感过不了多久，肩上的男人就会若无其事地开几句幽默玩笑，然后起身离开自己，于是他在这之前，抢先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略微颤抖，仓促之间，句子也有点没头没脑，“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告诉你，如果今天和我在一起的是另外的Omega，我不会跟他……我是说，我希望你明白，托尼，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是你。”
他等来的却只有一片沉寂，没有回答，史蒂夫的手心带汗，蓝眼晦暗。他退开身体想看清此时托尼的神情，黑色脑袋从自己的肩头离开后却无力地歪向一边，史蒂夫赶忙伸手托住他。这个在他心里翻搅捣乱的男人正紧闭着双眼，表情松软，史蒂夫听见托尼的呼吸绵长而均匀，原来他早已进入梦乡。
托尼醒来的第一眼，只看见满眼星空，弯月藏于缥缈的云雾里，洒着柔净的白光。他耳边响起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一声声有节奏的海浪与沙滩之间的亲密碰撞。他翻了个身，酸痛的下身提醒着他之前做的荒唐事，他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橙红的火光下，仍然是一丝不挂。面前是一簇燃烧的篝火，他的衣服被架在一边烘干着，他的手边甚至还放了两个被撬开的新鲜椰子。而准备这一切的人，正坐在离托尼一米开外的地方，拿着树杈拨弄火堆，在自己苏醒之后，那人只是快速瞥了自己一眼，他身上的制服已经被清理过，整洁干净，他坐在火前，就像一座古希腊神像，坚毅疏远，不可侵犯。
托尼自顾自地爬起身，拿过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他身上残留的那些吻痕如今看来尤为可笑。
“把椰子水喝了，你需要补充水分。”又是美国队长命令式的语气。
托尼没说什么，倒是听话地捧起椰子咕噜咕噜喝起来，他确实觉得口渴，嗓子疼痛发干。
恢复精力后，托尼召唤了盔甲，将自己重新塞进钛金壳里。他让贾维斯再次扫描了岛屿上空，而好消息是，随着结界的减弱，空中出现了一个缺口。
“我们可以出去了。”
“好的。”史蒂夫起身，扑灭了火堆。
他们就如同事先约定好的那样，就只是解决问题，对先前发生的事都绝口不提。他们会再次回到队友和搭档的位置，在必要时协助，在平日里争吵。
托尼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史蒂夫，金发男人的眉间轻蹙，目光晃动，只凭月光他难以看清史蒂夫的脸，明明暗暗，给过自己光亮，却又残忍地掐灭，他终归只能依靠自己的人造蓝光在黑暗中行走，阳光和大海太过透净伟大，那不属于他。但他曾在那片海洋里栖息过，在阳光的温度里被温暖过，即使很短暂。
他展开一只手臂，承受着史蒂夫熟练的攀附，他盯着史蒂夫还没褪去粉红的耳廓，迟迟没有起飞。
直到史蒂夫疑惑地看过来，托尼看见自己金红色的铁壳头倒映在那双澄澈的浅蓝眼睛里，他无法再忽视自己的不甘和那点微弱却不断生长的期待，他用嘶哑的喉咙低声问着，在离开这里之前想孤注一掷寻求一个答案，“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海风吹乱了史蒂夫额前的金发，他眯起眼柔声应道。
“……因为我是我那句。”
“所以你没睡着？”史蒂夫双手抱胸，露出浅笑。
“算数吗？”
“为什么不？我现在也不否认。”
“哦，哦，那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话要跟我讲？”
“嗯？”
“我是说——我不明白，什么叫因为我是我，我本来就是我，你得跟我解释解释。“
“你在装糊涂，托尼。”
“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
“你想的是什么样？”
“算了，当我没说。”
“好的好的，所以你想听这个？”
“不然？”
“可我不确定现在算不算是个好时机。”史蒂夫抬手环住钢铁侠的脖子，一只手在他冰冷的面甲上抚摸了一下，凑上前吻在嘴唇的位置，他呼出的热气在上面留下一小片水汽印记，又飞快散去，“如果你愿意听，我想明天跟你约个时间，在纽约选个你喜欢的餐厅，等太阳落山，就跟现在差不多时候。我不能现在就说，以免你质疑这只是我一时冲动，或者是因为Alpha和Omega的性吸引力那套理论，我知道你会这样想。”他踩上盔甲的脚背，环紧臂弯里的金属身体，做好起飞前的准备，“我知道你钟爱迟到，但那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来，我会耐心等到餐厅打烊，所以，你愿意赏光吗？”
托尼搂住史蒂夫的腰，推进器喷出两簇蓝光，直飞入空，他们穿透过已变得薄弱的结界，无人岛在他们眼下越变越小，最后缩成一个点。
托尼混着电子音的话语从盔甲里传出来，飘荡在长风和白云里，但却没逃过史蒂夫的耳朵。
“荣幸之至。”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