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爪子小正直 的梗，非常魔性，我已经尽力了，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那个效果【自己点的梗，请你哭着也要吃下去

预警：神经病文、神经病文风、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会让你在看的过程中不停骂着“神经病啊！”的文，请想清楚再看，作者没有药。XD

 

1

有人告诉流浪者，最近纽约发生了一件大事——斯塔克家的小少爷被绑架了。

 

斯塔克这个响当当的姓氏在美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无人不晓深藏在此姓氏后的五千多亿财富、全球领先的高科技以及杀伤力极强的先进军火输出。因此，当流浪者听到这件事后，心中大呼不好，只觉得地球又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他火速召集组织里的核心成员，于当晚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哦，忘了说了，流浪者是神盾会的领导者，长年稳坐第一把交椅，而神盾会则是美国最大的义警联合民间组织，在二战后由几名出色的军方特工成立，总而言之，发展到今日，就是个“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的地下秘密组织，不在美国政府注册登记的那种。上一任的领导者是一个独眼龙，人称老狐狸，至今无人知其姓名。为了保护组织成员的人身安全，以及组织情报的严密性，成员们都只有代号，互相不知真名。前任会长退休后，将领导组织的重任交给了流浪者，直至今日。说起流浪者，没人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组织里的人只知道他是个年轻人，络腮胡子浓密，鼻梁高挺，眼睛蓝得像是贝加尔湖，又弯弯似两轮月牙儿。他每次出现都戴着个深蓝色的头盔，虽然都传闻他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却无人得以窥见其真假。他的身形高大，宽肩细腰大长腿，就跟秀场里跑出来的一样，还偏要穿个深色的紧身衣，跑起来的时候，硕大的胸肌在上衣里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在打斗前就把敌人迷晕过去。

 

当晚，会议如约召开。所有人都聚集在唐人街的一家港式茶餐厅里。店里热闹非凡，食客们嘈杂地说说笑笑，与西餐厅里的氛围截然不同。他们在最靠里的一张圆桌前落座。屁股刚一贴上凳子，猎鹰就嘟囔道：“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么多人。”

 

鹰眼往猎鹰脑袋上轻拍一下，说：“你懂什么，我们会长自有打算。这叫‘大隐隐于市’，人多我们更好办事。”

 

“隐个屁啊，就我们这样，坐哪儿都惹人围观。”说着猎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桌前的每个人都戴着不同造型的假面，而流浪者也戴着那个深蓝头盔。

 

“这有什么？别人顶多以为我们是在玩cosplay，有人来问，我们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在cos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就好了。”蚁人戴个银灰色面具，眼睛那处有两个红色的镜片。

 

“行了，别闹了男孩们。话说，这家店为什么只有叉烧包？我想吃小汤包。”黑寡妇翘着二郎腿，看着手里的菜单。

 

“你要不要试试生煎包，我试过一次，还不错。”她身旁的绿巨人靠过来，温柔地说。

 

“大晚上吃那个会长胖的。”一边的猩红女巫托腮说。

 

“听说华人做的红烧肉极好吃，我们来一份？”雷神雀跃地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吃点心吗？”战争机器捏着一双竹筷子，练习着怎么使用。

 

“咳咳……”流浪者抬起拳头，挡在嘴前，清了清嗓子，“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说正事儿吧。”

 

黑寡妇闻言赶紧快速地在菜单上勾了一排点心，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并说了句新学的广东话：“唔该”。

 

“想必大家都清楚我为什么召集各位前来，斯塔克工业的影响力在世界上举足轻重，尤其霍华德·斯塔克还是现今实力最强的军火商，斯塔克家的小少爷突然被绑架，肯定和军火脱不了关系。事态严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需尽快制定营救计划。”流浪者屈起手指，敲敲桌面。

 

“我早些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让我哥哥去调查了。”女巫正说着，门口冲进来一个银色头发的面具青年，她笑着说：“啊，他来了。”

 

快银拖了个凳子过来，挤在女巫的身边坐下，气喘吁吁地说：“哎，等会儿我喝口水先。”他端起面前的中国茶一口喝掉，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派人去各个分部查探过了，非洲瓦坎达分部刚发来密报，说今早有一伙不明人士潜入瓦坎达境内，随后隐秘了行踪，至今还没被追踪到，据知情人士透露，随行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立即联络瓦坎达分部部长，说我们即刻出发前往瓦坎达，请他负责接洽。”流浪者说着站了起来就打算出发。

 

黑寡妇一抬手扯住他的袖子，把人往下拽，“吃完再走吧，菜都点了。”

 

猎鹰附和着，又倒了一杯茶，“对啊，我们经费有限，不要浪费。”

 

流浪者左看看右看看，只好坐下，叹了口气，“快点吃。”

 

 

2

二十几个小时后，一行人到达了瓦坎达。分部部长黑豹率领下属在停机坪等候。随行人员有点多，他们挤上了一辆加长林肯。一上车，鹰眼就摸着真皮沙发瞎叫唤：“我的妈呀，你们分部真有钱啊，我们会长都只有一辆摩托车。”

 

流浪者闻言审视地看向黑豹。

 

“不，这是我的私人财产，分部一向都是入不敷出。”黑豹淡淡地说。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的私人财产。”鹰眼大张着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宫殿门打开，两队人马整齐地列队走出来，在两侧站好，齐齐喊道：“欢迎回宫。”

 

黑豹平静地扫视一眼身后的那群人，率先步入宫殿，“你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住我家比较好，走吧。”

 

“我靠你说这是你家？这明明可以说得上是皇宫啊，都是巧克力色的迷人小伙儿，为什么我们的命运差别这么大？”猎鹰捂着嘴喊出声。战争机器恨铁不成钢地走上来踹他一脚，小声说道：“别丢人现眼了，这样会显得我们特别土鳖，我们不能丢纽约总部的脸。”一旁的流浪者赞许地冲着战争机器点了点头。

 

 

“FBI已经介入，但显然他们的消息不够灵通，还没有查到瓦坎达这儿来。我们得赶在他们有进一步动作前救出——他名字叫什么？”流浪者站在会议桌的主位上，突然卡壳。

 

“托尼·斯塔克，今年十岁。”黑豹补充道，并打开了全息屏，一个漂亮男孩出现在画面里，浅棕色的头发，大大的褐色眼睛，笑得放肆又可爱。

 

“哦对，托尼·斯塔克。我估计那伙人绑走他就是想以此要挟霍华德·斯塔克，进行不正当的军火交易。现在有进一步的消息了吗？”流浪者叉着腰问。

 

黑豹伸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画面上浮现出一幅地图。“一个小时前，我们侦察到了这伙人的行踪，在这个山谷出现过。武器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马上出发。”

 

“好，我们走。”

 

 

那帮绑匪是一群恐布分子，一行七人，配备枪支弹药，躲进了一个山洞里。他们以为非洲已经离纽约够远了，没想到此处竟然也有神盾会的分支。这山洞是当地恐布组织的一个秘密基地，不久后，另一波恐布分子前来与绑匪们会合。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走在最前面，看上去是个头目。他们交头接耳，互打暗语，光头佬一路走到最里头，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小男孩，“他怎么还没醒？”

一个绑匪回答：“路上怕他嚷嚷，又给打了点麻药。”“别把人整坏了，我们还得靠他让霍华德给我们造导弹呢。”光头佬说。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一声惨叫。所有人警惕地摸到武器，一个盾牌就从洞口飞了进来，直击在一个人的头上，那人当场昏了过去。紧接着一群蒙面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戴了个深蓝头盔，裹着紧身衣健步如飞。不知是谁恐惧地大喊一声：“是神盾会——”只见刀光剑影，弓箭乱飞，枪响声、打斗声不绝于耳，敌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咿咿呀呀的叫嚷声混合着血沫横飞的血腥画面，整个山洞犹如修罗场。不过，毕竟是神盾会最精锐的核心部队，片刻间便控制了局面，最后将首领拿下。

 

“孩子在这儿！”女巫在里头叫了一声，流浪者把头目交给黑豹，冲了进去。椅子上正是那个漂亮男孩，闭眼歪头，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熟睡。流浪者正要伸手去摸男孩的颈脉，女巫及时说：“只是睡了，应该是被注射了药物。”

 

“先带回去再说。”。

 

 

3

托尼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视线里模糊不清，狠狠眨了几下干涩的眼，才看清面前的人，“史蒂夫……？”他一出口，就皱了眉，什么情况，这谁的声音，怎么这么尖细？

 

对面的男人一脸震惊，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和头盔，“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小男孩莫名其妙地看对方一眼，“我当然知道啊，这什么地方啊？而且怎么才一晚不见，你就这么多胡子了？”他使了些力气坐起身，刚想抬手揉揉眼睛，就看到了自己一双小而白嫩的手，“我的天啊……”他跌跌撞撞跑下床，一路冲进浴室，站到镜子前，才发现自己个头矮小了许多，竟然只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头——那张脸他认识，那是他小时候的脸。一瞬间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你怎么了？”流浪者跟着进来，站在浴室门口，犹豫着上前询问。

 

“这是哪一年？我在哪里？我是谁？”托尼转过身子看着门口的男人，嘴皮子噼里啪啦地问出一串问题。

 

“你没事吧？”流浪者皱紧眉头。

 

“回答我的问题！”小男孩尖声道。

 

流浪者一愣，想了想，认真回答道：“2017年，在神盾会瓦坎达分部，你是托尼·斯塔克，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

 

“不可能……”托尼摇着头后退，“2017年的我怎么可能还是个小孩儿！”

 

 

托尼花了点时间才消化掉眼前的现实。

 

“你是说……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而且实际上已经47岁了？”流浪者怀疑地问。在他的身后站了一排人，把房间挤得满满的。

 

“确切地说是另一个宇宙。”小男孩翻翻白眼。

 

“这很匪夷所思，你怎么证明？”

 

小男孩坐在床沿晃着两条肉呼呼的腿，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你要我证明？好啊。”他跳下床，走到最左边，指着第一个人，开始说：“你，克林特·巴顿，然后你，你是娜塔莎·罗曼诺夫。”他一个个点过去，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所有成员的真名，“你是旺达·马克西莫夫，你是我们队伍里年纪最小的那个。还有你，罗迪，哦，我猜你在这边叫詹姆斯·罗德斯。”最后只剩下流浪者，托尼停在他面前，深深叹息一下，高高仰起头，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说：“至于你，史蒂夫·罗杰斯，我太了解你了，你的臭脾气，甚至是你老二的尺寸我都说得清楚，你可是我的男朋友。是的，在我那个宇宙，我认识你们所有人。天啊，真没想到这个宇宙的我居然比你们小了这么多。”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而流浪者也被吓得往后倒退一步才站稳。

 

诡异的静谧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最后是猎鹰先开口，低着头干巴巴地说：“呃，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组织里从没人知道过我的名字。”

 

鹰眼挠挠脑袋，“我、我也……兴许他说的是真的？你看他说话哪像个十岁的小孩儿，还说什么老二——”他在流浪者的瞪视下闭嘴了。

 

“我也信他，只有我妈才叫我罗迪。”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超级英雄，也没有复仇者联盟了对吗？”小男孩摊摊手。

 

“超级英雄？你是说漫画里的超人和蝙蝠侠那种？”鹰眼乐呵呵地反问。

 

“好吧，看来是没有了。”男孩耸耸肩。

 

黑寡妇凑近流浪者身边，撞撞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看？”后者复杂地看了少年一眼，“我不知道。”他深思了一会儿，对着少年说：“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哪儿知道，我昨晚还在工作间研究无限宝石，在等待数据分析的空当里打了个盹，醒来就到这里了。”

 

“我们怎么送你回去？”

 

“不知道，要先让我弄清楚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如果只是由于无限宝石在受到扫描时引起的小范围时空波动，时效过去，应该就会自动拨乱反正。”

 

“那原来的那个托尼·斯塔克去哪儿了？”

 

“不清楚，可能去了我所在的那个宇宙，也有可能他的意识飘荡在不明的宇宙空间里。”

 

流浪者听得一头雾水，但表面上还算镇定，他沉默了一阵，说道：“好了，你刚醒没多久，身体还没恢复，好好休息吧。”

 

这群人跟在他身后，一窝蜂地出了房间。流浪者站在门外，对着黑豹悄声说：“去找个医生来看看。”

 

 

4

“你能不能把那个头盔摘了，不热吗？别挡着了，我知道你长什么样。”托尼坐在桌前，吸溜着一盘意面。

 

流浪者搓了搓手指，踌躇两秒后，摘下了头盔，一头金发展现出来，他用手拨了拨，头发重新变得蓬松整齐。“他们说你想见我。”

 

托尼睁着大大的圆眼睛，盯着流浪者看了挺久，才一吸气把挂在嘴巴下面的一根面吸进嘴里，“我第一次见你留这么长的胡子，挺帅的嘛，像古罗马的将军。”

 

“我跟你……真的是……？”流浪者在男孩的对面坐下。

 

“所以你真的想要我说出你老二的尺寸来验证一下？”

 

流浪者的腮帮肌肉鼓了鼓，传递出了不悦的信号。

 

“好好好，我说正经事。”托尼扒拉完最后一口面，舔干净嘴边的酱汁，“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们是来救你的，救出来了，自然就送你回去。”男人理所当然地说。

 

“不行。”男孩赶忙否决。

 

“怎么不行？”

 

“我不能回去，我不是这个托尼·斯塔克。”

 

“但你就是他，只是长大了的他而已。”

 

“不，这不一样。每个宇宙的我都有不同的经历，性格也未必完全相同。如果你把我送回去，迟早会露馅儿。”

 

流浪者困惑地说：“他们也是你的家人，即便发现了不对劲，也不会伤害你不是吗？”

 

“你不明白。”托尼晶亮的棕色眼珠瞥向窗外，“那是这个托尼·斯塔克的家人，不是我的，我的家人早在二十几年前就不在了。”

 

“那你……不会更想去见见他们吗？”流浪者小心翼翼地问。

 

托尼的双目下垂，只看得到遮在眼前的卷翘睫毛，他的嘴唇哆嗦一下，最后只细声说了句：“不会。”

 

流浪者凝视着男孩柔亮的发顶，嗓音温和：“但你的下落对全球安危来说至关重要，我们必须要把你安全送回霍华德·斯塔克身边。”

 

“霍华德只要知道我安全就好，我们可以拖点时间，等我走了，你再把这个托尼送回去。”

 

“如果你回不去了呢？”

 

托尼笑了，那种神采飞扬的自信是孩童难以拥有的，“怎么可能？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儿，别忘了，我的史蒂夫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我一定会回去的。”

 

流浪者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趟步，稍后停下，说：“好，我可以答应你，先不送你回去。但我们得通知你的父亲，以免他为了救你做出什么蠢事。”

 

“嘁。”托尼晃晃脑袋，“我了解他，他才不会做什么蠢事。”

 

流浪者反倒笑了，他伸长手揉乱了小孩儿的一头软毛，“胡说，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父亲可以为他的孩子做出任何蠢事。”

 

 

于是，托尼就这么留了下来。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霍华德，内容是一堆别人都看不懂的乱码。他说，那是他从小就和霍华德之间约定的暗语，只有他们两个能看懂，假设这个宇宙的斯塔克父子也有过这约定的话，那么很快就会收到回复。他这话刚说完，叮咚一声，一封未读邮件传来。托尼打开来，细细看了看，对身后的“复仇者们”说，好了，他说他知道了，让我玩够了就赶紧回去。

 

 

5

纽约总部的成员们没有马上启程返回，因为有情报表明，绑架托尼的那伙人所在的恐布组织在瓦坎达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势力。被抓到的那个光头佬也只是组织里一个小小的头目。瓦坎达向来地处隐秘，鲜少有人知其确切位置，若非一开始通知了分部的人来接洽，神盾会的战斗机也很难在其境内顺利降落。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极端分子，悄无声息地在瓦坎达聚集，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绑架了斯塔克家的小少爷，种种迹象表明，那个组织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大阴谋，按照好莱坞电影的定律来看，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会去炸了纽约。

 

“各位有什么看法吗？”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一场战略部署会议，流浪者分析完现下形势，目光平视着扫过在坐的所有人。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看向天花板——那里有音响设备。

 

“你在搞什么？”流浪者认出这声音，沉下嗓音质问。

 

“拜托，你们开会居然不带我，我也是复仇者啊。”小孩儿脆生生地说。

 

“都说了这里没有复仇者联盟。”流浪者耐着性子纠正。

 

“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你们干的事都是一样的，什么保护地球啊拯救世界啊，差不多嘛。哦，顺便一提，陛下，你的安保系统太弱了，我才花了几分钟就黑进来了。”

 

黑豹的脸更黑了，刚要发作，桌子另一头的鹰眼就嚷道：“你叫他陛下是什么意思？”

 

“啊哈，所以你们不知道黑豹就是瓦坎达的国王？不然你以为你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难道说这里真的是皇宫？我去，我就说这看上去也不是一般土豪的家。”

 

“大惊小怪，斯塔克大厦也不比这里差，只是我的管家和仆人都是AI而已。”

 

“好了，你们别闹了。”流浪者出声呵止，“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的意图？”

 

“我当然知道，只要是和瓦坎达沾上边的，无非就是——陛下，我认为你应该心里有数，为什么不亲自说说呢？”少年话锋一转，把问题抛给了黑豹。

 

黑豹静静地眨了两下眼，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是振金。”

 

“振金是什么？”猎鹰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地球上最坚硬的金属，并且可以吸收震荡能量，只有在瓦坎达才有。”黑豹说。

 

会议室里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

 

“所以还是武器。”流浪者说。“振金、斯塔克，最好的材质和最大的军火商，我明白了。”

 

“还是我的甜心最聪明。”托尼笑嘻嘻地说。

 

流浪者腮颊一热，还好有胡子挡着，在大伙儿的窃笑声中选择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那好，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掌握这伙人的行踪，再逐个击破。黑豹，我想你知道振金的所在——”

 

“我已经暗中加强守卫的兵力了。”黑豹说。

 

“放心吧，我无意打探振金的下落，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好了，可以散会了。”

 

“陛下。”托尼在黑豹走出屋子之前叫住了他，“我有点事儿要跟你商量，你来我房间找我吧，你会感兴趣的。”

 

 

6

“你要睡了？”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大大的眼睛眨啊眨。

 

“没人告诉过你，进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史蒂夫穿着睡衣刚钻进被子，门就被打开了。

 

小男孩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进来，一个翻身跃上床，连滚带爬地挪到流浪者身边，“我这是进我自己男友房间。”

 

“说了我不是你男朋友，你的男朋友还在另一个世界。”

 

“没区别，你们都是史蒂夫。而且即便我回去了，等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长大了，你们也还是会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我比他大了这么多。”

 

“这有什么，我的史蒂夫今年都九十好几了。”

 

流浪者石化了，一脸不信。托尼凑过去，用小肉手摸摸男人的大胡子，笑得甜甜的，“别怕，那个你九十多也还是英俊帅气，皱纹都没一条。”

 

男人觉得脸上痒痒的，把小手抓下来，握在手里娇嫩极了，不敢用一点力，“别闹了，回你自己房间去。”

 

“不，我平时都是跟你睡的，我一个人睡不着。”反正现在都是小孩儿了，就干脆耍起了小孩儿的无赖，“而且我的人身安全也很重要，万一那些绑匪不死心，又派人来抓我怎么办？你得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你是不打算出去了是吧？”

 

“对啊。”托尼点头。“你要是把我扔出去，我就站在走廊上哭，哭到所有人都说你虐待儿童为止。”

 

“可你根本就不是小孩儿。”

 

“现在又说我不是小孩儿了？之前老把我当小屁孩看，开会也不叫我。”

 

“不然你到底是什么？一个身体里住着大人灵魂的小孩儿，怎么听上去像得了什么矮小症？”

 

“罗杰斯！”小男孩一个起身跨开腿就骑上流浪者的身体，一双小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却没多大的力气，“你敢说我是矮小症？！你看过这么好看的矮小症患者吗？我告诉你我不仅现在好看，我青春期好看，成人期好看，老了更好看——”

 

流浪者任他掐着脖子，笑呵呵地被人轻轻摇晃，他一抬手，长长的手臂轻易把人圈住，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随后又揪着托尼背后的衣服布料，像拎小猫似的把人提溜在面前仔细看了看，“嗯……这话倒是没错，照你现在的这个模子来看，长大了也是很好看的，鼻子还能再挺点儿。”

 

托尼傻愣愣地眨巴着眼，紧接着打了个小小的嗝，胸膛抖了一下。流浪者的脸被包围在一圈胡子中，显得一双蓝眼睛更加光彩夺目。托尼扭了扭圆滚滚的腰，嘴角一歪，一根手指戳在男人高高的鼻梁上，“你跟我调情了，史蒂夫。”

 

“什么？我没有。”男人赶忙放开托尼。后者已经张开双手抱了上去，把小脸往胡子上蹭，“你夸我好看，那不是调情是什么？”

 

“我只是实事求是，我才不会跟小孩子调情！”

 

“好了好了，别激动。怎么哪个宇宙的你都这么禁不起逗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拍拍男人的肩膀，“别担心，我不做什么，我就是挺想他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肯定也很担心我。我就只是想呆在史蒂夫·罗杰斯的身边而已，那会让我感到安心。”

 

流浪者叹了口气，拍拍一侧枕头，“好吧，睡下吧，不过说好了，不准乱动。”

 

托尼利索地缩进被子里，乖乖躺好，葡萄眼明亮闪耀，“关灯吧。”

 

 

7

几天后，托尼拖着个圆形的金属进了流浪者的房间。那金属有他半个身子大，外表光滑，像个大盘子，正面有一颗白色五角星，外圈蓝红白配色，似美国国旗。

 

“嘿，来搭把手，这玩意儿沉，我现在这身体抬不动。”少年喘着粗气，等在门口。

 

流浪者走过去，一手拿起那盘状物，“这什么？”

 

“盾牌，给你的。”

 

“给我？”

 

“是啊，”托尼走到床尾，一屁股坐下，“我之前看到了你用的盾牌，太烂了，什么破材质，我重新给你做了个。”

 

流浪者抚摸着盾牌的外表，轻轻敲击，金属声响很是陌生，“这是什么做的？我没见过这种金属。”

 

“你见过才怪了。这就是振金。”

 

“振金？你从哪儿得来的？”

 

“问特查拉要的。”

 

流浪者怀疑地看过去，“他会轻易给你？”

 

“当然不会，所以我跟他做了点小交易。”托尼俏皮地皱皱鼻子。

 

流浪者习惯性地警觉起来，“什么交易？”

 

“别紧张，我就是给了他一点关于科技方面的建议，顺便交流了一下两个宇宙不同的科技现状。”

 

“可我之前那个挺好，也用顺手了。”

 

“别扯了，就你那个能跟振金盾牌比吗？这可是地球上最好的金属材质了。”

 

“你一个人做的？”

 

“嗯，我的史蒂夫也有一个，我爸做的，我经常拿来研究，很熟悉它的结构了。就是现在手短脚短，做起来费劲，不然一天时间不到就能给你造出来了。”

 

流浪者把手臂套进盾牌背后的皮带子里，抡了两下，然后站好，对着托尼微笑，“谢谢你。”

 

“别客气。它几乎坚不可摧，只有这样的武器才配得上史蒂夫·罗杰斯。”托尼歪歪脑袋瓜子，神情得意。

 

 

8

翌日，他们发现了恐布组织的另一个秘密基地。流浪者带上了新的盾牌，率领神盾会成员们给那帮敌人来了个措手不及的突然袭击，将整个基地一锅端了。他们凯旋时正值傍晚，托尼坐在长长的餐桌前等着他们，桌上满是丰盛的美酒佳肴。一切温馨美妙，食物香气诱人，“复仇者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开怀大笑，只有托尼的脸看着气鼓鼓的。

 

一只小肉手悄咪咪地伸向流浪者桌前的那杯红酒，啪地一声被一只大手打了下去。“小孩儿不许喝酒。”金色短发的大人说道。

 

“闭嘴吧，我的真实年龄比你还大呢。”托尼不屈不挠地再次伸手，这次直接被流浪者握住了，“嘿！”托尼不满地瞪过来。

 

“你的身体仍然是小孩儿的身体，酒精对你的刺激性太大。”

 

“战斗不让我参加，酒也不让我喝，所以我是你们养的吉祥物吗？”

 

“哦？”流浪者似笑非笑地一晃头，“我就说怎么一进来就看你摆着个臭脸，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托尼闹情绪地往后瘫在椅子上，“我说了，我也是复仇者。”

 

“昨天你连我的盾牌都拿不动，还想去参加战斗？而且我带着斯塔克家的小少爷去基地，不是羊入虎口吗？”

 

托尼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敢小看我？”

 

流浪者用手指刮了一下托尼的嫩脸蛋，“无论你在那个世界多么厉害，你得面对现实，现在的你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我们都不想让你陷入险境。”

 

“别像逗猫猫狗狗一样对我。”托尼拉长个脸，“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流浪者只是温柔地笑着，抢在雷神前面把烤鸡的最后一只腿切了下来，放到了托尼的餐盘里，“好，我等着。多吃点肉，长身体。”

 

 

9

这之后没过几日，恐布组织总部的坐标被获取。大家各自整装待发，换好战斗服，拿好武器。流浪者刚穿上紧身衣，打开房门正要往外冲，就看见小小少年杵在门口，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听着，不是现在，我们得出发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

 

“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托尼淡定地抬起手，手腕上有个造型前卫的手环，他往那手环上按了一下，指示灯闪烁，随后从走廊另一头飞来一片铁甲，接二连三又来了好多片，它们有条不紊地贴合在托尼的身上，慢慢裹住他的整个身体，最后面甲飞来，在半空中被托尼截住，捏在手上，少年看向男人，“我这几天做了点准备，如果你还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的话——”说着他举起一只手，掌心对准走廊尽头的一堵墙，一道光从手心亮起，轰的一声，那墙被炸没了，“别担心，特查拉有的是钱。异国他乡的，工作间也没有我自己家的用得顺手，所以武器装备不是很齐全，不过我想应付一点恐布分子足够了。”

 

流浪者拿着盾牌，肩膀垮了垮，然后一扬手，“好了，跟我走吧。”

 

 

可惜当他们抵达目的地后，才幡然醒悟那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总部里只有寥寥数十个人，黑豹即刻反应过来，低喊道：“不好，振金。”小小的铁人听了这话，立即领悟过来，脚下一蹬，就朝空中飞了出去。

 

“托尼！”流浪者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人变成空中的一个点，他扭头问黑豹：“他去哪里了？”

 

“应该是去收藏振金的地方了，之前他要给你做个盾牌，非让我带他去挑选，说要亲自给你选块质地最好的。”

 

“快，回战斗机，黑豹，你带路。”

 

 

神盾会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为一片焦土。恐布分子人数众多，军火强大，国王的守卫们死伤过半，托尼的盔甲也有了几处破损，他飞在空中频频躲避敌人的炮火，一面还要灵活攻击，略显吃力。

 

神盾会的核心成员虽然没有什么超能力，但也都是能以一敌百的人，且各有所长，善于团队作战，默契十足。他们加入战斗后，一路势如破竹，敌人的攻势明显受到了压制，弱了下来。随后不久，国王的援军一涌而来，很快地扭转了整个局势。敌人溃不成军，攻击却更加凶狠，如同抱了必死的决心。火光炸裂，烟雾缭绕，四周人影晃动，流浪者粗重地喘息着，为了保存体力，尽量用最简洁的招式击毙不断扑来的敌军，一脚踢碎膝盖，盾牌边沿直抡头骨。刚解决掉一个，身后又冲上来另一个。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背部就被人紧紧抱住，他甩了几下挣脱不开，弯下身子，反手抓住对方来了个过肩摔。敌人栽倒在面前，流浪者才看清那人身上绑着的炸弹，他慌忙后退，那人却迅速爬起身手脚并用地再次把流浪者紧紧缠住。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流浪者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从空中落下来几枚小散弹，准确地击在敌人的胸口，那人当场断了气。无奈那人的手还僵硬着死死拽住流浪者身前的腰带，他在脑子里衡量着到底是脱掉腰带更快，还是直接用盾牌削断那只手更快，然而还未等他做出决定，一道激光扫过来，把那只手臂整个从中切断。紧接着他的后衣领被一只凉凉的铁手拎住，一股怪力把他从地面提了起来，他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小小的铁人在他身后。流浪者心中一紧，刚抬起盾牌挡在两人身前，炸弹就砰地一声引爆了。巨大的热浪迎面冲来，将两个人弹出几米之外，掀翻在地。流浪者忍受着耳鸣，从土堆里爬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少年奔去。

 

“托尼？”流浪者跪在托尼身边，拽掉了面甲，少年的额角磕破了，正潺潺流血，一双大眼睛紧闭，睫毛一动不动，死气沉沉。“托尼！”男人不死心地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护在怀里，他抠着对方胸前的盔甲，想要把人解放出来，好看看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嘿……”一道微弱的童声传来，令男人倏地抬起头。“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我里面可没穿衣服。”

 

“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气极了。

 

小男孩在流浪者怀来动了动，自己坐了起来，“放心，我没事，就是被撞了一下，有点懵，缓缓就好了。”

 

“真的？”

 

“不信？那你亲我一口，包治百病。”男孩坏笑着扬起脸。

 

“……你！”男人气结。

 

“不亲算了，走吧，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做。”说完他从男人的怀抱里站起身，重新飞向空中。

 

余下的战斗已算轻松，天黑前，他们结束了这场恶战。

 

 

飞机一降落，流浪者就黑着一张脸，把托尼从地上单手抱了起来，脱了盔甲的少年浑身柔软，男人怕弄疼他，把手里的盾牌甩给身后的猎鹰，两只手把人好好搂住。托尼趴在宽阔的肩头，脸蛋都红透了，挣扎不过，只好低声骂几句：“操，你居然就这样把我抱起来了，太他妈丢人了，我可是都要奔五十的——”

 

“安静。”流浪者一巴掌拍在肉肉的小屁股上，对方顿时噤声了，“还有，注意语言。”

 

托尼的眼珠子都要翻出眼眶了。

 

 

医生护士把托尼团团围住，给他检查身体，处理伤口。最后结果证明确实没什么大伤，外伤也都一一包扎好了。托尼不爽地斜着眼，“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满意了。”男人正儿八经地回答。

 

“那你呢？你战斗服都破成这样了，我不相信你一点事都没有。”

 

流浪者考虑了一下，随即抬手脱掉了上衣，白皙的皮肤和健壮的肌肉展露出来，只是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淤青，刀伤，灼伤，背部有一条近二十厘米长的伤口横在肩胛骨之下，皮肉绽开，血淋淋的。医护人员立马自觉上前帮他处理身上的伤。托尼半天没说话，就只是皱着眉，静静地看着那些人给流浪者一圈圈缠着绷带。等人都走了，他才凑过去，轻轻坐在了男人的腿上，靠在对方胸膛，听着心跳怦咚怦咚，手指抚摸了一下绷带，徐徐地说：“真糟糕，你没有四倍恢复力，比他还要疼得更久些。”

 

男人只是无声地笑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男孩柔软的额发。

 

 

10

过了些日子，纽约总部的成员们休整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美国了。斯塔克家的小少爷不声不响，自己连夜收拾好了几件衣服。第二天，他提着个包早早地在大厅等候。流浪者看了他一眼，径自走过去把包接过来，和自己的行李放在一起，然后牵起少年的小手，一同去跟黑豹道别。

 

抵达纽约后，成员们又各自分散，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当中去，扮演起另一个角色。而流浪者摘下了头盔，穿着普通的休闲装，领着托尼回了布鲁克林。平日里的史蒂夫是个插画师，住在租来的公寓里，早起晨跑，三餐定时，很少熬夜。用托尼的话来说就是——和他的史蒂夫没什么差别，除了这个史蒂夫没有每天都花五分钟来刮胡子之外。

 

没稿子要赶的时候，史蒂夫挺清闲。他怕托尼无聊，就骑着摩托车，带人出去闲逛。他们发现纽约城里星巴克的位置和另一个宇宙的是一样的，去了好几家，都是如此。偶尔走在路上，会遇上发气球或者游乐场宣传单的人，他们硬塞给托尼五颜六色的气球和一些小玩意，托尼每次歪歪嘴就要发作时，都马上被史蒂夫笑着拖走了。

 

有一回，史蒂夫弄了两张科技馆的票来，好说歹说才让托尼同意陪他去逛逛。展馆里有一个颇为有趣的机器，名字很土，叫“时光飞跃机”，史蒂夫看了眼说明，大意是说这机器是个神奇的照相室，人站进去了，照张相，出来的照片会是你未来的样子。

 

“走了，这有什么好看的。”托尼拽拽史蒂夫的手。

 

“你进去玩一下吧。”男人建议道。

 

“什么？我才不要，这东西蠢毙了，都是骗小孩儿的。”

 

“你就是小孩儿。”

 

“我、不、是。”托尼咬牙切齿地说。

 

“进去吧，我想看你长大的样子。”史蒂夫笑眯眯地说。

 

托尼呆了几秒，莫名有点害羞，拖沓着步子进了照相室。

 

几分钟过去了。

 

“怎么还没出来？”

 

“好了好了。这个难看死了，一点都不像我……”托尼叽里呱啦地从机器里钻了出来，把手里的一叠照片递给史蒂夫。

 

男人蹲下身子，一手搂着托尼的软腰，一手拿着照片看。那些照片以每十年为一个跨度，张数不多，放在最上头的是二十岁的照片。少年褪去了青涩的外貌，长大了，但脸上还有些肉，笑容明媚，嘴唇红润丰盈，大眼依旧明亮闪烁。

 

“这不挺好看的吗？”男人笑着说。

 

“屁，我真人比这好看不止十倍。”

 

史蒂夫往下看去，到了三十岁，那人的眉目还是一样动人，却多了一丝风情。明明是和先前的一样的表情，轮廓的变化却让人觉得他的笑意沉稳了下来，如同从热烈的骄阳变成了暗自流淌的一池温泉。

 

往后是四十岁，眼睛还是那么大，下睫毛一样又长又黑，嘴唇稍稍变薄了些。眼角多了点好看的笑纹，令他的神情看起来更温柔了。总的来说，与十年前差别不太大。

 

最后一张是五十岁的时候，添了几道细纹，皮肤粗糙了点，属于年轻时漂亮柔美的那部分轮廓隐去了，剩下了棱角更分明的英气，他温和、优雅、透着让人着迷的绅士腔调。

 

“怎么就没有了？”男人摇摇照片。

 

“我只选到了五十岁，后面都是皱巴巴的脸了，没什么好看的。”

 

“瞎说，就你这张脸，不管多少岁都好看。”史蒂夫面不改色地说。

 

托尼沉默地舔了舔下嘴唇，内心得意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他凑上去，用手指在自己的照片上比划着，“我喜欢留个小山羊胡，照片没法拍出来，在这个位置，大概是这样的形状……”

 

“干嘛不直接留络腮胡子，每天修剪不麻烦吗？”

 

托尼伸手揪了一把史蒂夫的胡子，“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这是托尼·斯塔克的标志。”

 

“是挺精致的，你也给我弄一个？”

 

“算了吧，你没那气质。”

 

史蒂夫不跟他计较，小心地把照片收好，放进口袋，“这些就留给我做个纪念吧。”

 

托尼没吭声，重新牵住史蒂夫的大手，继续在展馆里逛着。

 

 

11

这天夜里，史蒂夫在床上看书，托尼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他自然地坐到男人身前，几秒后，吹风筒发出呜呜声，一只大手轻柔地拨弄着他的湿发。

 

头发快干时，托尼突然说：“我快走了。”

 

“你说什么？”之前吹风筒运作声太吵，史蒂夫没听见，于是关掉了电器。

 

托尼往后挪了挪屁股，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我说我要走了。”

 

从史蒂夫的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见得到托尼小小的背影，隔了一会儿，他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感觉到，我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我总是看见自己悬浮在浩瀚星河里，就好像我的意识已经不在这个空间了。”

 

史蒂夫慢慢俯身，把小男孩从背后裹住，“那很好，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他吗？”

 

“可我有点儿……”他努努嘴，没把这话说下去。史蒂夫就像是心照不宣似的，把怀抱紧了紧，“我知道。”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男孩的脑袋更低了些。

 

“你说。”

 

“能把我送回斯塔克大厦吗？”

 

“想通了？”

 

“嗯。”托尼闷闷地回答。

 

“你其实一直就想去见他们对不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是的。”托尼坦诚地承认了。

 

“好，我明天送你去。”他坐直身子，盯着那个棕色的后脑勺，又问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托尼在床上窸窸窣窣转过身，面对着史蒂夫，“会的，你会等到那个属于你的托尼·斯塔克。”

 

男人的呼吸拉长，蓝眼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托尼，嘴唇紧紧抿着，眼里波光闪动，却说不出别的话。

 

“舍不得我走？”托尼笑了笑。

 

史蒂夫认真地点点头。

 

托尼的睫毛一颤，接着闭上双眼，微微抬起下巴，手指点点自己唇瓣，“那你吻我一下。”

 

史蒂夫的眼神柔软极了，他一点点低下头，最后将唇印在托尼的额头上，他在托尼惊讶的眼神里，摩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说：“这里是属于另一个史蒂夫的。”

 

托尼噗嗤一下笑了，“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种老派的绅士作风。”

 

 

12

第二天，一大一小走进了斯塔克大厦。史蒂夫戴上了头盔，以神盾会领导者的身份将托尼送到霍华德的手上。他跪下身子，最后摸了摸托尼的小脸，温和地说：“再见，托尼。”

 

男孩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里。熟悉而怀念的香水味向他扑来，之后他陷进了玛利亚的怀抱。他转过身，他的母亲仍然年轻而美丽。托尼张开手回抱住她，吻她的头发。霍华德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身子骨还很硬朗，站得直直的，和以前一样，总是板着个脸。托尼轻声安抚过玛利亚，一步步朝霍华德走去，他以为他会激动、会感到酸楚、会紧张到手心潮湿，但其实都没有，他的内心平静、温煦，仿佛他已经在梦里这样做了很多次。他停在霍华德的跟前，微微一笑，张开双臂，用稚嫩的嗓音轻声说：“我回来了，老爸，不抱抱我吗？”

 

霍华德仍然是面无表情，酷得不像是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小小的身体被有力的双手抱住，父亲的怀抱硬邦邦的，但温暖极了。

 

 

13

托尼究竟是在哪一天回到他的宇宙的，史蒂夫已经了解不到了。没过多久，神盾会收到了一张巨额支票，上面的零让克林特再次大呼小叫。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正式书信，上面写明斯塔克将长期地成为神盾会的赞助者。

 

当天成员们就举行了一次烧烤聚餐活动，为了庆祝组织终于成功脱贫。

 

那几张“未来的”照片被史蒂夫细心收好，存在了一个小铁盒里。他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看，再发发呆，大半个白天就过去了。

 

后来，过了很多年，照片也泛了黄，史蒂夫还是那个令歹徒闻风丧胆的流浪者，依然稳坐神盾会第一把交椅，只是和斯塔克家的小少爷再无交集。

 

 

2031年的某一天，斯塔克家的少爷又被绑架了，不过这回他已经不小了，留了点小山羊胡，刚满二十四。流浪者和战争机器开着直升机追查到阿富汗时，托尼已经自己逃了出来。他们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上发现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胡子。降落后，两人一前一后跑向那个跪在沙子里比“V”的人。托尼原本闭着眼在发笑，一睁眼看到对面的史蒂夫后，眉头一皱，脖子一歪，迟疑着说道：“史蒂夫？”

 

流浪者愣住了，他慌忙摘下头盔，低下身子问：“你记得你见过我的事？”

 

托尼说：“当然记得，我十岁的时候见过你，不过那时候你没有胡子，还整天穿着个美国国旗款式的紧身衣。”

 

流浪者忽然笑了，他跪在沙子里，视线与托尼持平，“那不是我，不过算了，没什么区别。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托尼。”

 

 

Fin.

 

 

文名来自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

*出自《神奇宝贝》里火箭队的台词